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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采｜逢江雪【除夕联文·请炽年夜饭|20:00

*许允真x金采源

*ooc预警

*歌手与摄影师初识的故事

 

1.

空中飘着雪花，绒白色的固体水的与暗黑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没什么风，今年的初雪非常安静，垂直落在地上成了薄薄的一层。

远远望去，汉江边上站着一个女孩，橘黄色的路灯落在她的身上，她戴着围巾，将两臂撑在冰冷的铁围栏上，静静地看着江面，雪阻挡了江水的流动声，一切都静谧美好。

她似乎在放空，轻声哼唱着歌曲。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

【いつか谁（だれ）かとまた恋（こい）に落（お）ちても】

 

咔嚓，咔嚓，咔嚓，许允真连按拍摄键。她用微红的指尖触碰手机屏幕，抚开落在手机显示屏上的雪花，轻轻滑动回看图片，屏幕里面的女孩慢慢转身看向她。

许允真放下手机，抬头望向江边，那个女孩也在注视着她。

许允真摇着手臂，向远处的女孩大声地打招呼。

“hello！能请你喝一杯热可可吗！”

 

2.

“谢谢。”

金采源双手接过许允真递过来的热可可，两人在24h便利店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外面的雪已经积了一层。

空调吹着热风，纸杯被冻红了的手捧着，热意让金采源的掌心发麻，她揉了揉微红的眼眶，小口小口喝着热可可，热乎的饮品顺着食道暖了冰冷的肠胃。

“抱歉，您站在江边时非常有氛围感，没经过允许但禁不住想要记录下来，”许允真打开手机相册，把手机递给金采源，“如果您感到不适，可以直接删除。”

金采源滑看照片，两指放大画面，画面中的她回头看向许允真时，橘色的路灯为她镀上一圈柔和的暖光，鼻尖和脸颊都通红的。

 

幸好没哭啊真不愧是我能这样漂亮，金采源暗想，于是她说——

“很漂亮，您可以把照片发给我吗？”金采源把手机还给许允真。

 

“您真的很敏锐，回看照片被您的回头吓了一跳，”标准的韩语如连珠炮般从许允真的嘴中流出，无论何时何地，拍摄的技术被认可都会让她兴致很高。她的语调上扬心情不错，挪了挪身子很热情地靠近金采源，“那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把照片传给你吧。”

“不用那么麻烦，airdrop（隔空投送）就可以了。”金采源干脆地回答。

许允真灿烂的笑容愣住，她端着手机的手一顿，僵硬地将照片投送给豹子emoji的设备。

 

恰巧此时金采源的电话响了，许允真看到来电人的备注是“母亲”。

金采源没接，来电挂断了，几秒后手机又响了……

许允真和金采源面面相觑，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让许允真有点坐立不安。

“应该是催我回家，感谢您的款待。”金采源拿上手机，微微鞠躬，离开了便利店。

 

许允真望着金采源离去，她挠挠头，叹了口气，给妹妹发送消息，“刚刚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要联系方式被拒绝了，啊，很冷酷，还以为能成为朋友呢，好丢人……，”许允真想了想又删除了这段信息，改成“OMG，韩国的初雪真的太漂亮了……”

 

3.

雪停了，金采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缩着肩膀，踩着有些厚度的雪潜入在深邃的夜里，在那些嘎吱嘎吱声里，金采源猛然想起明天的工作，她皱着眉头烦躁地踢了一脚路面的雪，扬起柔白色一片。

她回拨了备注为“母亲”的联系人。

 

一秒钟接通，狮吼般的暴怒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让金采源不得不将手机拿远点。

“金采源！明天还有工作你竟然这么晚还不回来！有点小成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刚出道的歌手要注意……”

“知道啦，亲爱的经纪人，”金采源满不在乎地说，“还有一件事，我遇到一个偷拍我的路人，因为拍得很漂亮所以没让她删除，对方还请我喝了一杯热可可……”

电话那头倒吸一口气，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金采源！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错事吗？如果被传谣言……”

 

金采源懒得听，她把手机的通话音量调到最小然后放进兜里，厚实的咖色大衣挡住了经纪人像妈妈一般地念叨。过了几分钟，金采源估摸着经纪人说完了，她才说：“放心，明天的工作不会迟到。”

 

4.

因为是刚出道的歌手，即便很早抵达也要等前辈完成妆容之后才能轮到她。

“姐姐下次买冰香草拿铁吧。”金采源用略带讨好的语气说。

“您是韩国人吗？”很明显，经纪人还在为昨晚的晚归而生气。经纪人随口怼了一下金采源，然后出门接了电话。

面对经纪人的挤兑，金采源佯装愤怒地冲着经纪人的背影捏紧拳头，然后面带苦涩地看着面前的冰美式，每喝一口就要吐一下舌头露出被苦味攻击的表情。

 

等待十分无聊，她拿起手机对着镜子自拍，透过镜子与手机相框，眼见着有位穿着黑色紧身毛衣的女士走过来。

“你好，我是今天的摄影师，想和您沟通一下今天的拍摄内容。”

“你好……”金采源应声回头，“嗯？是你？”

映入眼帘的是昨晚那位邀请自己喝热可可的路人。

“OMG，我们又见面了，”许允真有点惊讶，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并递出自己的手，“hello，再介绍一下，我是许允真，很高兴认识你。”

再次相见像是上帝赐予彼此的机会，热情外向的人会直接来个拥抱，但金采源生性怕生，此情此景让她不得不开启客套的工作模式。

“我是金采源，我们真的是有缘呢。”金采源起身微微鞠躬，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递出右手礼貌地回礼。

 

5.

民宿的窗户外架着白旗（柔光布），通往阳台的门敞开着，助理站在对侧扶着长条白色泡沫板，将外面的自然光通过漫反射为画面中的主角补光。

主角穿着略大但暖和的加绒卫衣，圆圆的小脸上挂着笑容，微红的脸颊非常可爱，神态上丰富自然，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主角的古灵精怪。

 

“采源，看向我左手这个位置。”许允真伸出一只手调整主角的视线位置。

 

取景框中的金采源随着许允真的指示不断地调整动作，她时而佯装怒气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要你去安慰她，又时而眼神向下像犯错的小孩向你承认错误，当她看向镜头时，那双如同小鹿清澈的眼眸湿润而温和，像走入尘间的精灵。

 

“嗯……”透过镜头，许允真一时之间无法用言语形容内心的感受，许允真失声了，夸赞的话她说不出来。

那种美不是惊心动魄的，而是一种想象中的初恋感。像冬季北半球中高纬度地区的正午阳光在零下的环境中温暖被寒冷侵袭的肌肤，许允真被温暖的阳光蛊惑得失神，忘记按下快门，呆呆地看着取景框中的主角。

 

“允真？”

许允真缓过神，脸颊的热度被溜进来的冷风降温，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进入工作模式。

“真的，太棒了。”客套赞美的语气与由衷地赞美还是有区别的。

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

 

6. 

评论区不断地刷新着新的留言，点赞和转发量也呈现上升趋势，金采源这组以“暖冬”为题的图片引发了小范围热议。

“哇，意想不到的美丽。”

“感觉和采源姐谈了一场恋爱（哭）（哭）（哭）”

“can i be your dog？”

“最喜欢采源那清澈见底的眼睛了！比我的光头脑袋还亮！”

“脑海中闪过很多和初恋在一起的事情，啊，时间过得好快。”

“纯路人，这个女孩好漂亮。”

“一定是带着至少欣赏的目光去看采源吧，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感叹了。”

“西八，不觉得美美美的人一定不可爱可爱可爱。”

 

7.

托金采源小姐再次小爆的福，经纪人终于有了间像样的独立办公室。

“我的天，你真的要好好感谢那个摄像师，她把你拍得太好看了。”经纪人习惯性地用小号刷新着评论区，看到新的留言出现就假装路人附和着夸赞金采源一句。

“洒洒水啊，本人天生丽质。”金采源试着刚到货的指甲油，她目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diy指甲上。

“她在圈内比你有名气，这次出圈全靠她带飞，算了，作为感谢我想请她吃一顿饭吧，你要不要来？”

金采源吹了吹涂好的裸色指甲，抬头对经纪人说：“我有句话要说，她就是那晚帮我拍照的路人。”

“那更是缘分了……呃，如果我们三个在一起吃饭，我会像那个多余的人吧……要不你单独邀请？”

“好隆重的感觉。”金采源皱眉，她知道人情关系需要维护，但真的去实施还是有些烦躁，这并不是说她不喜欢许允真，许允真很好，金采源觉得和许允真相处非常舒适，她只是烦躁那些客套来客套去的事情。

“总之一定要感谢对方，要夸赞技术水平和审美等等，你自己决定。”

 

8.

空气中弥漫着优质咖啡豆的香气，咖啡师有条不紊地将器皿擦拭得明光锃亮，店里的人不多，又通过场景布置拉长彼此之间的距离，人际交往变得隐秘而私人。

门口的铃铛又响了，许允真迫不及待地向门口看去，这次她的嘴角终于挂上了笑容。

金采源坐下，扭头看了一眼咖啡师身后墙面挂着的时钟，指针指向两点四十。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明明是我请您喝咖啡，我却来晚了。”

“是我来得太早，毕竟原本约定时间是三点。”

金采源哑声，不知如何回应，灵光一现想到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要赞美”

 

思绪重新回到咖啡店，服务生端来了鲜艳的马卡龙和甜香的点心，随即又端上一杯拿铁和一杯咖啡师的专属特调。

“很感谢您为我拍摄的那组照片，反响非常好，大家都夸赞您审美，发出后不久就有甲方公司找过来邀请我参加活动了。”

“那是我职责所在啦。”许允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金采源根据经纪人给到的大纲，一眉一眼地感谢，但气氛很快又冷了下来，两人的视线一旦有了交叉就迅速移开，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

“那个……”

“您请先说。”许允真抢答。

 

“那天晚上真的很抱歉，感觉伤害到您了。”

“如果我是艺人，我也不会给一个陌生人我的联系方式的。”

“您能理解真的是太好了。”金采源松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许允真追问。

好直白的人啊，金采源心想，然后缓慢地点点头。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说敬语了。”

金采源见许允真对敬语一脸敬而远之的表情不似作假，噗呲一笑，心想，这就是美国人吗？

 

“晚上有空吗？采源尼。”

“诶？”话题转变得很快，让金采源猝不及防。

“买多了的电影票，想和你一起看。”许允真递过来【致允熙】的电影票。

终于，许允真的美式大方被束缚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挑选到这部电影，难道是上帝为她挑选的电影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查找电影的时候看到了简介，然后鬼使神差地下单了。

她看向金采源的神色中流露出了些拘谨扭捏，就好像第一次约女孩看电影一样，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9.

两个人找了一家保密性质比较好的私人影厅，安静而没人打扰。

成年人是可以看得懂暗示的，电影节奏舒缓，静谧的呼吸声似乎就在耳边，似乎被剧中两位女主的情感吸引，金采源缓缓将自己的头搭在许允真的肩膀上。

金采源打听到了许允真的一些经历，包括她是美国人，喜欢看歌剧也喜欢绘画，甚至从未恋爱都打听到了……

按照惯性印象，美国人对身体接触会很敏感，金采源像是恶作剧一样，感受到许允真身体有点僵硬，金采源偷笑。

 

“不习惯吗？我和朋友都是这个样子的。”金采源在懂装不懂。

“还可以。”这感觉很新奇，奇怪的是，许允真对于金采源的接触并不反感，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窃喜。

 

金采源心底有了一些猜测，但她并不反感。

 

10.

许允真和金采源沿着汉江散步，江面倒映着对面的灯火，路灯的暖光打在两人身上，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倾斜的影子，从背面看去一高一低的背影像极了情侣。雪花在空中飞，她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那天见你站在这里真的太漂亮了。”

“啊，因为自作曲小爆，很激动，想告诫自己应该冷静一下。”

 

夜晚总是冷的，金采源站在围栏前深吸一口气，想要把看完电影的悲伤感从肺腑中吐出去，然后她打了一个寒颤，许允真解下围巾给金采源戴上，两个人对视了。

这次的目光没有闪躲，彼此上扬嘴角露出笑容。

雪慢慢地飘落在金采源的肩膀上也落在许允真的脖子里面，许允真缩了缩脖子，金采源又解开围巾，将围巾的另一头裹在许允真的脖子上，然后很理所当然地把手塞进许允真的大衣口袋里。

“手好凉啊，傻瓜。”金采源说。

温暖的手捏着自己的指尖，许允真在思考一件事情，如果说一开始的热情是源于美式交往的习惯，那么紧追不舍的贴近靠近是什么？

 

11.

没等回到家，许允真就给远在美国的妹妹发了一条消息：“要到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了，我们意外地非常非常非常合得来，感觉有点喜欢她。”

妹妹几乎秒回：“哪种喜欢？你一见钟情了吗？”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许允真也不知道，但她开始幻想之后会和金采源一起去吃牛排。

 

12.

睡觉前，金采源辗转反侧，在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她能感受到许允真似乎要追求她，她对这份喜爱没有恶感，但，太喜欢的感觉也没有，她只是觉得这个人很礼貌很有分寸，相处起来非常地舒服，似乎很适合恋爱。

当然，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毕竟她没有恋爱过。

如果给她一个坦然接受这份喜欢体验恋爱感的理由，大概是创作者总要从自身取材吧。

或许来年春天的新单曲可以有了吗？金采源困得开始胡思乱想。

她实在想不出来，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于是她索性放空大脑，进入梦乡。